原创 洪树涌、刘玉霞 广东泓法刑辩战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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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本案情

一名在广州做装修散工的当事人江某（化名），近日因出售赃物摩托车给工友被警方采取强制措施。对于其销售几辆摩托车、案涉车辆是摩托车还是非机动车、总共获利多少，尚不知情。其家属询问，该案如何进行有效辩护。

由于家属了解的信息比较有限，律师只有会见当事人详细了解案情及其如何向警方供述、警方掌握了哪些初步证据，才能确定初步的辩护方案。鉴于家属急切的心情，本文从以下几个基本的辩护思路进行解答。

一、首先确定涉嫌何罪，是否上游犯罪共犯

《刑法》第312条规定：【掩饰、隐瞒犯罪所得、犯罪所得收益罪】明知是犯罪所得及其产生的收益而予以窝藏、转移、收购、代为销售或者以其他方法掩饰、隐瞒的，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、拘役或者管制，并处或者单处罚金；情节严重的，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，并处罚金。

单位犯前款罪的，对单位判处罚金，并对其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，依照前款的规定处罚。

一般来讲，向他人销售赃物摩托车，属于涉嫌掩饰、隐瞒犯罪所得、犯罪所得收益罪。这里需要了解清楚，嫌疑人与上游犯罪是否通谋，如果与上游盗窃罪、抢夺罪、抢劫罪等存在合谋分工的情形，则其涉嫌的罪名，有可能是上游盗窃罪、抢夺罪、抢劫罪等罪名。而一般上游犯罪行为的定罪处罚幅度都比掩饰、隐瞒犯罪所得、犯罪所得收益罪严厉，因此，第一步需要了解其是否与上游通谋，有无没有参与上游犯罪的证据。

二、确定上游犯罪事实是否成立

最高人民法院《关于审理掩饰、隐瞒犯罪所得、犯罪所得收益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》（法释〔2021〕8号）第八条规定：认定掩饰、隐瞒犯罪所得、犯罪所得收益罪，以上游犯罪事实成立为前提。

即，只有上游犯罪查证属实，再以窝藏、转移、收购、代为销售或者以其他方法掩饰、隐瞒犯罪所得及收益的，才可能构成本罪；如果只是违法所得，则不构成该罪。

上述条款同时规定，上游犯罪尚未依法裁判，但查证属实的，不影响掩饰、隐瞒犯罪所得、犯罪所得收益罪的认定。

三、是否明知涉案摩托车为犯罪所得

构成本罪的前提之二是，当事人予以窝藏、转移、收购、代为销售或者以其他方法掩饰、隐瞒的，必须明知是犯罪所得和犯罪所得收益。如果不明知，则不构成该罪。

而何为“明知”，应当结合当事人的认知能力，接触他人犯罪所得及其收益的情况，犯罪所得及其收益的种类、数额，犯罪所得及其收益的转换、转移方式以及被告人的供述等主、客观因素进行认定。

最高人民法院《关于审理洗钱等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》（法释〔2009〕15号第一条规定：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，可以认定被告人明知系犯罪所得及其收益，但有证据证明确实不知道的除外：

（一）知道他人从事犯罪活动，协助转换或者转移财物的；

（二）没有正当理由，通过非法途径协助转换或者转移财物的；

（三）没有正当理由，以明显低于市场的价格收购财物的；

……

（七）其他可以认定行为人明知的情形。

另据《两高关于办理与盗窃、抢劫、诈骗、抢夺机动车相关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》的规定，主观上的“明知”系通过客观事实体现：赃物没有合法有效的来历凭证，或者发动机号、车辆识别代号有明显更改痕迹，没有合法证明的，以不合理的低价购买的等。

四、销赃次数、数量、所得数额

“法释〔2021〕8号”对“法释〔2015〕11号”进行了修订，取消了以前定罪的“掩饰、隐瞒犯罪所得及其产生的收益价值三千元至一万元以上的”数额标准。也就是说，构成该罪，不再要求有数额标准，应综合考虑上游犯罪的性质、掩饰、隐瞒犯罪所得及其收益的情节、后果及社会危害程度等定罪处罚。

但不要因此误以为数额不再重要了，这里修改的只是入罪数额标准，对于“情节严重”的情形，还是要结合销赃次数及收益金额来量刑。

法释〔2021〕8号第三条规定：掩饰、隐瞒犯罪所得及其产生的收益，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，应当认定为刑法第三百一十二条第一款规定的“情节严重”：

（一）掩饰、隐瞒犯罪所得及其产生的收益价值总额达到十万元以上的；

（二）掩饰、隐瞒犯罪所得及其产生的收益十次以上，或者三次以上且价值总额达到五万元以上的；

……

司法解释对掩饰、隐瞒涉及机动车、计算机信息系统数据、计算机信息系统控制权的犯罪所得及其产生的收益行为认定“情节严重”已有规定的，审理此类案件依照该规定。

五、涉案摩托车是否为机动车

上述《两高关于办理与盗窃、抢劫、诈骗、抢夺机动车相关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》明确规定，买卖、介绍买卖明知是盗抢骗的机动车5辆以上或者价值总额达到50万元以上的，属于刑法第312条规定的“情节严重”，处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，并处罚金。

如今电动车比比皆是，不少人通俗地将其称为“摩托车”，而并非所有电动摩托车都属于机动车。本案中涉案摩托车是否为机动车，需要结合具体客观证据才能确定，这也是辩点之一。

六、是否为近亲属掩饰、隐瞒犯罪所得

“法释〔2021〕8号”第二条规定：掩饰、隐瞒犯罪所得及其产生的收益行为符合本解释第一条的规定，认罪、悔罪并退赃、退赔，且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，可以认定为犯罪情节轻微，免予刑事处罚：

（一）具有法定从宽处罚情节的；

（二）为近亲属掩饰、隐瞒犯罪所得及其产生的收益，且系初犯、偶犯的；

（三）有其他情节轻微情形的。

因此，本案中，如果江某此前无前科，认罪、悔罪并退赃、退赔，又是为近亲属销赃的，可以争取免予刑事处罚。

此外，还需要结合嫌疑人是否累犯、有无自首、立功等从轻或者减轻情节，以及认罪悔罪态度等因素确定辩护方案。总之，只有及时委托辩护人，会见当事人，才能详细了解案件情况，尽早为当事人提供准确、有针对性的辩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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